丫丫妈

(七十四)等闲故人心易变(32)塞上胭脂凝夜紫

我断没有想到这东巴天师居然认得我,我离开东巴已久,与他也从来没有交集,可转念一想,他这样缜密的人,识得我区区一个西州公主,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
四娘的手已经按在刀鞘上,我们两个都知道,这样的境地,便是她有惊世的武功,我们也断不可能逃出去。

阿云苏的脸上也看出了我的担心,毕竟我在东巴已经是个死人了,她连忙抓住那天师大人道:“阿清你一定是认错了,这人并不是我的阿姐。”

那天师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,阿云苏抢了两步,又道:“这里面一定有许多的误会,你给我一些时间,我一定能说得清。”

我想这天师大人识得我,也定然知道一些我的过往。我今日若想轻易逃脱,便是万不可能,正思虑计划之际,却听四娘道:“天师大人出身仓决族,数年藏身东巴王庭,实在委屈。”

那少年天师淡然一笑道:“我并非仓决之人,况且仓决早已归顺东巴,何来藏身一说。”

却听四娘道:“当日兵临城下,如何能不归顺,只可惜仓决央央大族、千年沧桑毁于一旦,仓决王子被弃为猪狗,仓决公主被纳为侍妾,如此大辱,天师身为仓决贵族,又如何能忍得下?”

我见那天师仍脸色淡淡,却终于在这淡漠中见得了一丝波动,接着说道:“西州与仓决世代交好,如今天师大人善待我西州宗室女,西州心存感激。”

那天师一笑道:“我自然善待阿云苏,却不是为了西州。而公主如今怕是也算不得西州人,如今西南焦灼,如是东巴手上能有如此砝码,对战事大有襄助,到时也不难为仓决争取生机。”

我回道:“我总不过是一个女子,如若与千万将士的性命相比,想必那人心中定有判断。只不过那人最恨受人威胁,东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,他一时半刻怕还吃不下,可仓决却不同,到时因大人的缘故,让已在水深火热的仓决再受磨难,大人如何狠得下心。”

那天师看了我一眼道:“如是将你放走,东巴难道猜不到是我所为,到时仓决不一样是要面临磨难。”

四娘接道:“如若放了我们,天师也定然不放心,听闻仓决人擅易容,可巧后花园中有两具现成的尸体,天师何不瞒天过海。”

那天师一定,回头向我一拜,说道:“今日之事,如火中取针,如若事成,是仓决天神庇佑,如若不成,便是天清一人所为,若公主回到那人身边,还请勿忘今天天清所犯之险。”

我也向他拜道:“大人高义,不惧生死,米朵定然不忘大人之恩。”

刚说完,天师便与四娘去后院处理尸体,两人趁着夜色将安安姑娘拖了过来,那女子双眼圆睁,走的十分的凄惨,阿云苏自小见不得血腥,吓得“啊”的一声,我连忙去捂她的嘴,回头见到天师大人熟练的拿起小刀,将安安的面皮整张的剔下,皮肉相连,刀下猩红斑斑,我也忍不住一呕,却听天师大人道:“公主殿下若是身体不适,不若与阿云苏去后面休息。”

他这句话虽然淡淡的,却说得我心下一惊,只好强作镇定的拉着阿云苏离开。每过多久,却见一个陌生女子扶帘而来,定睛一看,却是今日丧于刀下的另一个姑娘,她一开口,声音也十分陌生,若不是我知道实情,都猜不出这竟是四娘。

只见四娘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,安托死时李穆曾找人假扮安托,却没有做的这样的精细,那天师拿来一种特制的药水,粘腻咸腥,密密实实的涂在我的脸上,用着药水填补我与那名叫做安安的女子面貌的不同。

我觉得这气味难闻的很,过了许久才想起在一本书上看过,易容的药液,为了更接近人体,所以均是用尸油炼化。

想及此,更是胃里翻江倒海,却听那天师道:“公主殿下若是想隐藏身份,还是要多多忍耐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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